记者 边文海 通讯员 向兴波
3月6日,阴。巴东县野三关镇申家湾村,一座新坟前,申家湾及临近核桃坪村、响板溪村40多名村民自发在这里为一位年轻的英魂过26岁生日。人们默默啜泣,在心灵深处呼唤英灵的名字。纸钱、香烛的青烟萦绕在新坟的周围,久久不愿散去。山野的樱花,在清风中摇曳,似乎在给英灵叩首。
当天,野三关镇综治办公室主任谢明登受当地政府委派,野三关派出所副所长李峰带着全体干警的敬仰,看望英灵的家人,并分别送去500元慰问金。
这位镌刻在老百姓心中的英雄名叫田飞勃。
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
大年正月初四晚,田飞勃一家和客人们正沉浸在佳节的欢乐之中。10时许,田飞勃的父亲田延聪突然发现山坡上韩玉清家住的地方火光冲天,因为韩玉清家周围是密丛丛的树林,田延聪一时无法判断是不是韩玉清家失火,又因为是新春佳节,随便说别人家有灾在农村是犯忌的事。为稳妥起见,田延聪决定先给韩玉清家打电话核实,“嘟——”不好,没人接电话!田延聪感觉到出事了。“不管怎样,我们先去抢火!”正在一旁陪客人的田飞勃撒掉扑克,带着亲戚往门外冲去。
“飞勃边跑边脱羽绒服,只穿了内衣和一件毛线褂子,纸牌撒了一地。”田延聪回忆说。
住在山脚的田延聪家距韩玉清家约两里路,树林茂密,山路狭窄陡峭。因为平常没有备手电筒,田飞勃只能用手机照明。在艰难赶路的同时,田飞勃边向左右邻居发出“救火”的呼喊。
“飞勃赶到时,大概是10点20左右。飞勃告诉我,他心就跑疼了。”同在现场抢火施救的退休教师田宗孝对当时的情形依然清晰,“可他丝毫没有停歇,随即提起一只可盛水五六十斤的大水桶飞奔于火场与水坑之间,一口气提了十几桶水。”
火灾点是韩玉清家的猪栏,猪栏盖的全是树皮,周围堆放着柴草和秸秆。烈火的烘烤让人备受煎熬,在火光映照下,周围的密林清晰可见,烘烘燃烧的椽棂不时砸向地面,四十多人的灭火队伍与烈火作艰难的搏斗。
“如果当时不能有效的灭火,烧到正屋和山林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野三关镇综治办公室主任谢明登告诉记者。记者了解到,火灾当时,韩玉清和妻子正在朋友家拜年,家中只有90多岁的奶奶和70多岁的母亲,而火灾场周边是数万亩林场和数十户村民。
10时40分钟许,大火基本被控制。为确保万无一失,大家迅速处理余火。这时,韩玉清的妻子田延红看见墙角还有木板燃烧,提着一桶水正准备前去浇灭。“闪开,危险!”田飞勃毫不犹豫的抓住田延红将其甩到自己身后,几乎就在同时,一堵5米多高的残墙迎面扑向田飞勃,在“轰隆”一声巨响过后,田飞勃26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这里,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年华被大火无情的吞噬。
“应该出事的是我,飞勃为了救我,自己却走了。”田延红哽咽的说。在现场的村民告诉记者,当时,田飞勃的身体全部被掩埋,田延红的小腿也被埋在墙土中。
好家风育出好儿郎
田飞勃的母亲吴前桃在那一方也是村民交口称赞的“好人”。吴前桃虽然只有40多岁,因脊椎曾经受损不仅不能干重活,却常年与药罐为伴,致病原因是因为为相邻抢险。1995年5月的一天,田延书屋后突然滑坡,为帮助抢粮食从楼下摔下,留下终生病痛。
良好的家风培育出了田飞勃的善良和乐于助人的品质。
“飞勃不仅是外表长得帅,而且为人善良正直,对人和蔼,讨人喜欢。”“无论哪家有大事小事,他都到场。”“我们这七邻八舍的,好多他都帮助过,我们真舍不得这娃啊!”田宗祥等村民们用质朴的语言评价和追忆着田飞勃。
申家湾一组田延虎,60多岁,儿子去逝,女儿嫁在外地,家中缺少劳力。农忙时节,田飞勃经常帮助他。2008年10月是当地出售辣椒的黄金季节,田飞勃常常丢下自己家的农活,开着三轮车为田延虎到8公里外的收购点交售辣椒。
同村的一位打工农民工死后,田飞勃主动去接骨灰盒。谭明高、周宗菊、田延章、徐洪清……村民对田飞勃帮助过的人记忆忧新。
“我那个娃太孝顺了,我们还想享他的福,哪晓得他那么早就离开我们哪……”谈及儿子,田延聪眼眶盈满泪水,有着无尽的哀思,“每次看到我的烟要吃完了,他总给买几条放着。买水果也要计算着每个人都有份。”
田延聪常年患风湿病,每年和妻子药费上万元,而家境也并不富裕。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,田飞勃早早挑起家中重担,靠打工赚钱给父母治病和维持家中生计,田飞勃已经“强迫”父亲六年没下地干活了。四年打工的省吃俭用,使家境逐渐好起来。2007年农历九月二十八日,田飞勃和吴燕华结婚,为了更好的照顾家人,田飞勃决定留在家中。
没有田飞勃的日子里,吴燕华经常以泪洗面,常常抱着才出生九个月的儿子反反复复翻看同丈夫的照片,回忆那些有甜蜜也有艰难的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的岁月。“在打工的时候,我经常加夜班到深夜,可无论天晴下雨,飞勃总能准时接我下班。”幸福的过去让吴燕华感到好像是昨日,“在家时,飞勃做活回来,不看到我,他是歇不下来的。无论婚前婚后,他对我的感情始终没变。”付出真情收获真爱!吴燕华每每在丈夫干农活归来后,都要为丈夫打好洗脚水,准备好换洗的衣服。
英雄活在人们心里
正月初四晚,当许多村民得知田飞勃遇难后,纷纷连夜赶到韩玉清家中,仔细给田飞勃装殓。初五凌晨四时,90多名村民不顾寒冷和路途的艰难,将田飞勃的遗体以及韩玉清为他准备的棺木送到田飞勃家中。
韩玉清为田飞勃举行了当地最高礼遇的葬礼,数百村民陪伴英灵通宵。出殡那天,申家湾、核桃坪、响板溪等村600多人给予田飞勃英雄式的送行。
“当村民含着悲痛的眼泪,拖着沉重的脚步为田飞勃送行的时候,大家真正体会到‘英雄’的含义,尽管这灾害和英雄事迹同汶川大地震灾害和英雄事迹无以伦比,但田飞勃事迹和精神永远让人们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。”田宗孝这样说道。
“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十分可贵,我们每个人都要向他学习,要把他这种精神发扬。”申家湾村支部书记田秀轩说。
“飞勃啊,你去得值,你是我们的好儿子!亲戚朋友、各级领导都很关心我们,你安心吧!我们一定把你的儿子抚养成人。”坟前,田飞勃的父母告慰九泉之下的英魂。
野三关镇党委书记谭昱:“我们号召全镇人民学习田飞勃见义勇为的精神。”
3月9日,巴东县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授予田飞勃“见义勇为”先进个人荣誉称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