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水布垭考古发掘出来的陶釜

廪君文化之乡核心区三里城群众编演的茅古斯舞

　　晚报特约记者 饶自爱

　　7月9日，中国民协副主席刘华率国内26位专家来到廪君文化之乡核心区——巴东县水布垭镇，就巴东县创建中国廪君文化之乡进行考察。

　　文献有记载

　　廪君文化虽不是巴文化的全部，却是巴文化的源头。要了解廪君文化，就要了解廪君其人、其地、其时代、其族、其事。

　　巴务相，巴郡南郡蛮部落第一任廪君，土家族远祖最早的一位部族首领。他生活在远古时期，据专家推测，大约在4500年前。关于他的传说，最早见于《世本》，《世本》早已佚失，《后汉书》《水经注》《晋书》等史籍中均有零星的记载。

　　《后汉书》记载：“巴郡南郡蛮，本有五姓，巴氏，樊氏，曋氏，相氏，郑氏，皆出于武落钟离山。其山有赤黑二穴，巴氏之子生于赤穴，四姓之子生于黑穴，未有君长，俱事鬼神，乃共掷剑于石穴，约能中者，奉以为君，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，众皆叹。又令各乘其土船，约能浮者当以为君，余姓悉沉，唯务相独浮，因共立之，是为廪君。”

　　廪君巴人，起源于古夷水之滨的武落钟离山。夷水，即清江，根据《水经注》和《太平寰宇记》记载，武落钟离山又名难留城、难留山或难留城山。

　　《湖北通志》《宜昌府志》（长阳志）载：“难留城山，距县西二百余里，一名武落钟离山，交施南建始界。”根据《长阳县志》（疆域志道里）记载：“由长阳县城龙舟坪往西沿清江北岸至盐井寺（温泉）195里至九湾坨200里抵巴东东向门界。”

　　省著名考古专家王善才先生说：“武落钟离山应是现今长阳温泉（盐阳）以西的某座山，才是符合历史事实的。”而长阳温泉以西就是今天的巴东县水布垭镇。

　　2009年以来，水布垭镇巴文化学者郑国晋以盐阳温泉为地标、以史书记载为依据、以三里城地貌为特征、以香炉石早期巴文化遗址的考古发现为佐证，撰写的《武落钟离山应是巴东县水布垭境内的三里城山》系列文章，证实了廪君故里唯有三里城才接近于历史的真实。同时也表明，以三里城、盐池温泉、香炉石为核心的清江地带，应是廪君文化起源地。廪君的出生地，应是清江中游的武落钟离山、现水布垭镇的三里城。

　　地貌相吻合

　　武落钟离山，对土家人而言，是他们崇拜的圣山。

　　探寻武落钟离山地望的目的在于为巴文化寻根。据史料记载，武落钟离山曾名为“难留城”。廪君出山后经过的第一个地名为盐阳，盐阳又叫盐水，盐水有温泉，这一地标紧连水布垭。盐水西北五十余里有难留城山即武落钟离山。

　　难留城山最显著的特征是：山顶，“城即山也”（山就是城墙，城墙就是山）；山中，“昔武落钟离山崩”（有大面积的岩崩遗址）；山脚，在可视范围内有许多个洞穴。其中一个位于清江河岸的西面，穴有“阴阳石”；一个位于清江河岸的东北面，所处位置极险，是避难的最佳选地。

　　三里城，位于水布垭镇境内的清江北岸，三里城山三面环水、三面绝壁，山上绝壁形若垒起的城墙，海拔1300米，独立而峻绝，其地貌特征与史书记载出奇地吻合。

　　依山而筑的人工城墙延伸至南面绝壁的天然城墙，恰好将三里城完整封锁，形成了三里城壮丽的绝世景观。加之山体多溶洞，天赐巴人部落一个最为理想的防御自守之地，符合难留城避难滞留的先决条件。

　　距三里城燕子洞不到一公里处有北魏郦道元《水经注》所写的“每乱，民入室避贼”而“无可攻理”的“可容数百人”的“石室”。洞口残留着前人所书“良民避难”四个大字，洞内有暗河流出，洞壁有古人搭建栈道的痕迹，当地人称之为“难留洞”，是古代巴人为免战事祸患而躲避的洞穴。

　　三里城应该是4000多年前土家族始祖廪君巴务相东下盐阳之前曾经“穴居”过的“城”。

　　考古有佐证

　　廪君文化的一些原生态图景，活化石般存留下来。在清江水布垭水利工程文物保护工作中，绝大部分古遗址古墓葬出土的遗物遗迹带有早期巴文化属性。考古学家王劲先生认为：“使用釜、罐类型文化的人们与巴人廪君当有关系。”另一考古学家王然先生更确切地说：“以釜为中心的陶器群在鄂西南地区始终是一种最稳定、最主要的文化因素，代表了巴人的族体文化。”

　　水布垭考古发掘从1998年11月开始，历时6年完成。位于水布垭镇大岩村一组的鄢家坪遗址，可见器形有釜、罐、盘。

　　在清江盐池温泉西至桃符口一段，有鄢家坪、桃符口、南潭河、岩屋顶墓群、长潭河遗址。这些遗址所反映的都是早商至西周时期的巴人文化。位于大岩村一组岩屋顶的古墓葬群，正处清江南岸大坝坝址旁岩壁上的一道岩磴上。岩磴长15米，最宽处4.5米，该墓葬群为家族式共同埋葬的墓地，似等级清楚。

　　长滩河、桃符口、榨坊坪遗址出土遗物的时代与文化属性均与鄢家坪遗址相仿，陶器都以釜形型制为主，稍晚虽有些楚汉文化因素，但主体仍具巴文化特点。

　　陶器绝大多数为圜底型釜形器，釜形器组合是主流，罐次之，豆、盘再次之；陶质多为夹砂、夹炭的红褐陶为主，夹蚌灰陶次之，少量泥质红褐陶；纹饰为粗绳纹、细绳纹、网格纹、弦纹，附加堆纹、捏塑、镂空等。这批文化遗存为早期巴文化即廪君文化遗存。

　　《后汉书》中有关巴人图腾、起源及巴人第一个君主廪君的记载，书中载道：“廪君死，魂魄为白虎，巴氏以虎饮人血，遂以人祠焉。”

　　巴人崇虎，以白虎为图腾和祖先，已被近来的考古发现所证实。在水布垭镇苦竹溪村一个叫李祖尧的家庭，至今仍供着白虎牌。

　　在清江以北的水布垭镇三里城村，许多房子都是就地取材，石板砌、石板盖，还有土垒木装的吊脚楼、四合院、天井屋，很多人家都供着土家族的图腾白虎神。

　　这里的人在祭奠逝去的亲人时，跳丧者仍仿照老虎的跳跃、摆尾、洗脸动作，口中的歌词也是关于虎的内容。

　　传承有效应

　　在土家文化、纤夫文化和廪君文化竞相齐放的巴东，县委、县政府十分重视该文化的挖掘、传承、保护和规划，成立了以县委、县政府主要领导为组长的领导小组，争创中国廪君文化之乡。

　　1993年版《巴东县志》说：“‘撒忧尔嗬’是土家族为亡人办理丧事活动时表演的一种风俗歌舞，流行于清江两岸的乡镇。”这足以说明地跨清江两岸的水布垭正是“击鼓以道哀，其歌必号，其众必跳”这一习俗的生成地。

　　2010年，水布垭镇11名县人大代表提出《立项开展武落钟离山考古论证，构建巴东文化旅游强县》的议案，县委、县政府先后五次组织召开廪君文化研讨会。

　　2012年，县委、县政府在争创全国民族文化传承保护示范县过程中，重点突出廪君、寇准、纤夫三大主体文化，专门成立了巴文化研究会。

　　2016年春，在县委、县政府提出的“五个巴东”发展战略中，“文化巴东”排在首位，并将“文化巴东”的主体确定为纤夫和廪君两大主体，同年秋，在第56次县政府常务会上，专题研究了“中国廪君文化之乡”创建工作，要求集中精力开展对廪君文化和巴文化的深度研究，进一步扩大廪君文化影响力。

　　近些年来，廪君文化核心区水布垭镇先后3次举办了州级、省级和国家级武落钟离山三里城学术研讨会及“廪君故里·风光风情”摄影大赛、廪君祭祀活动，邀请和接待州内外的领导、专家和学者来水布垭实地考察20余次。

　　2016年5月1日，水布垭镇被授予“湖北廪君文化之乡”称号，该镇加大争创中国廪君文化之乡力度，开展了以“廪君文化”为标志性元素的民居改造，形成了三里城、围龙坝等一批特色村寨。

　　今年，该镇将研究廪君文化学者多年来的心血结晶汇集成《廪君文化研究》、《廪君故里风情》两书岀版发行，还出版了《水布垭风情》《故乡的心跳》《巴人故里——三里城》《烈女谭小七》等系列丛书，让廪君文化进社区、入校园。

　　水布垭镇还围绕廪君文化之乡的创建，正紧锣密鼓地推进相关项目的建设，黄雀岭至三里城进场主干道17公里公路正着手硬化；水布垭集镇廪君文化广场和三里城廪君祭祀广场正式开工建设，集镇风貌改造进入高峰期；全国廪君祭祀节将于10月28日在水布垭镇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