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坤一剑
白果,学名银杏。土家人世代相传,因白果树的果实洁白而直呼其名。
白果树、白果丫,白果树下好人家。乖阿哥、骑白马,白马背上妹戴花……这是土家儿女期待美好生活的心里情歌。还有五句子情歌:天阴打湿鞋,不请自己来,姐儿白果好,是碗下酒菜,酒后好打筛。天阴打湿鞋,不说你莫来,姐儿白果好,情哥下酒菜,酒后玩草台。
很早以前,土家先人就喜欢在田边地角或旮旮旯旯种植白果树。据传说,白果树的果实还救过人的性命。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。一个从远方逃难的人,具说是从江西那边过来的,人生地不熟,不知在山里走了多少天,过了多少夜,饥肠辘辘,体力不支,晕倒在一棵大树下。第二天天刚放亮,这个人似乎有了意识,卷曲的身体扭动了几下,清晨的凉风裹着大便的腥臭钻进鼻孔,进入肺腑,干燥的嘴里生出了难忘的清水,咕当儿一声吞进了喉咙。有了吃的?来了精神,不知多少天已米粒未进了。动了几下,身下有象小石子一样的东西,不仅翻身坐起来了。此时,天已大亮。
真是天无绝人之路。经过身体的翻滚和搓动,藏在厚肉包裹里的白色果子,在太阳光的照射下,就象跳动的爆米花。不由分说,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一把塞进嘴里,使劲儿嚼进来……
有了力气,站起身来。看看刚才的地方,真是如黄金地毯一般。雪白的果子就象一颗颗白玉镶嵌其中,美极哒。在这周围,还有象成熟李子那样大的乳白色的肉球,有的藏在金黄的小扇子里,有的躺在一层金黄的小扇子上。就在这些肉球的中央,耸立着一棵光着身子的大树。皮肤粗糙而苍桑,树干笔直而伟岸,枝干粗壮而伸展。他不由自主地奔向大树,抱着大树转起圈来。
后来,他就在这里落土生根,用这棵树的种子培育树苗,在田边地角种植。因为不认识这树种,更不知道这种结果的树叫什么名字,就根据果实洁白而取名白果,结白果的树就叫白果树。现在不知其后人何许人也,只知道在团堡顶上有一座由蚂蚁衔土垒起的坟。
白果树在白沙坪随处可见。大到白果王,小到白果苗;多到遍地皆是,少到山中就有白果树;密到九子护母成一树,稀到傲视群雄白果王。可以这样说,你到了白沙坪,只要有合抱之木的粗大白果树,邻近定有三、五户人家。他们日出日作,日落日息,年长月久,白果树成了最忠实的朋友。人们对白果树也疼爱有加,从不乱砍糟蹋白果树。白果王就是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无忧虑地长成的。
说起白果王,还真有故事。前几年,外地来的客商,相中了这棵树的果实,想买下全部白果。因当时,白果刚成熟,还不会自动掉落,无法称出白果的实际重量,也就没有办法进行交易。白果树的主人看出客商确实有诚意买这一树的白果,就出了一个主意,包树买,赌白果的重量。客商心想,要买这棵树的白果也只有这样了,就同意了主人的提议。
5000斤白果,客商估出了重量。主人摇头。7000斤!主人还是摇头。客商看了看压低枝条的白果树,心里想,估7000斤也是我特别想买这一树白果才出的数字。客商疑惑地看着主人。主人看出了客商的心思,便说:我也不为难你,这一树白果一万斤。你找人打下来过磅,如果没有一万斤,我不收你一分钱,你说行不行?!不过,我要提个要求:打白果时,下手不能太重,要轻碰,已免把枝条打折断。客商必定老道,听主人这样说,肯定八九不离十。便反问主人:“如果超出了一万斤,多出的怎么算?”“哈哈,多的千把斤送给你了。”主人一挥手,笑着说。结果,一树白果下地,过磅一称,一万二千八百斤。
白果王的对面就是九子护母白果树。它们以大清公路为界,分立东西两边,相隔300米,互为照应,各展风采。
白果树随着四季的变化而变化。当寒冬光顾,它象一座高大的雕塑挺立在哪里。任凭风扫霜刮,独自岿然不动。即使大雪天降,鹅毛狂舞,它也会伸开粗壮的臂膀迎纳。当雪住风停,你会发现,原来白果树的雪景才是天下最美的风景。那伸展的枝杆上,一条条雪狐尾巴似的,把整个树冠装饰成洁白的“迎客松”。这个时候,你来到白沙坪,映入眼帘的就是如此美景。
春天来了,白果树不会争春。当山体染色不尽绿的时候,它会悄然将凤冠霞帔披在身上,让你看个够。
夏天是它最得意的时候。浑身的珠光宝气。翠绿是它的标志,挂满枝头的果实是它炫耀的资本。阳光下,藏在绿叶下面的,绿得发亮的珍珠玛瑙就象夜光珠一样,一闪一闪的,煞是美极了。
到了秋天,更是它最为显摆的时节。满身的金黄,让人目不暇接。金黄藏红的果实会瓜熟蒂落,丰收成果。金灿灿的落叶象一把把金光闪闪的小扇子飘落,一把把金色的小扇子,乖乖地躺在树杆的周围,就象孩子离不开母亲一样依偎在身边。
白果树不仅是这里的风景树,也是这里的生命树,更是这里的摇钱树。正如老辈人所讲,白果树浑身都是宝。随着现代科技的不断发展,对白果树的开发研究将会更加深入,白果树的利用价值也会越来越高,白果树对人类的贡献将会越来越大。